99 ?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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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番外（二）
◎“我是溫姑娘買來的。”◎
“熟悉嗎？”
溫惠攜梁品出游, 本來想帶著他直接去別苑，可路上經過一片極美的湖光山色時，溫惠叫停了馬車, 帶著梁品走了下來。
“我記得這裏, 但卻算不上熟悉，那個時候的景色與如今大相徑庭。”
秋高氣爽，碧水映著藍天，上下都十分清透, 湖邊錯落著幾株火紅的楓樹, 彰顯著此時的季節。湖邊水草豐茂，因入了秋，開始微微有些泛黃，但卻與那一年來象湖時枯黃的水草不一樣, 那時的水草被烈日抽幹了全部的生氣。
梁品牽著溫惠，慢慢向湖邊走去，走到幾顆大柳樹時停了下來, 伸手撫娑著樹幹上利刃留下的痕跡。“當時我們就是在這裏遇襲的。”
“對, 你看, 上面還有些箭頭留著樹幹上，估計是嵌進去太深拔不出來，有人只把箭身給削去了。”溫惠給梁品指著她的發現。“回過頭來看那時候真是兇險。”
再次故地重游，兩年之後那些打鬥的痕跡仍在, 想來好像是在夢裏發生的一樣，若這些留在樹上的痕跡留在了他們身上，那真的就是沒命了。
“如今再回想, 就像是在夢裏發生的一樣。”梁品不由得感嘆, 恰好道出了溫惠心裏所想。“那個時候我怎麽都想不到, 有一天能跟你一起再次回到這裏。”
“我也想不到，命運可真是奇妙啊。”溫惠將頭輕輕地靠在梁品胳膊上，朝著夕霞山遠眺。“我還記得那年這幾顆樹離水邊上有著挺遠的距離，我走了好久來著，沒想到它們就生在水邊上。”
溫惠和梁品所站的地方離湖岸只有幾步之遙，柳樹的柳條甚至能拂過水面上。
“是啊，那個時候象湖縮得只有不大一點了，露出來的湖床裂得像龜背一樣，風一吹，沙子都卷起老高……”梁品正回憶著往事，察覺到緊挨著他的溫惠站直了，躺在他手心裏的手也抽了出去，便將話頭停了下來，側頭一看才發現有人來了。
“溫惠？真的是你。”
吳州許多富戶顯貴在象湖跟夕霞山附近都修了別苑，天氣好時，游湖的人也甚多，湖上甚至有船上酒家。田松茂今日恰好跟著友人一道賞秋游湖，有人跟他說看到溫惠與一個男子在湖邊卿卿我我，田松茂一開始還不信，非要自己去看，一看發現竟然是真的。
“田小郎君來游湖嗎？”
田松茂是識得梁品的，溫惠想把梁品擋在身後，可奈何梁品生得高大，她根本就擋不住。
看到溫惠身旁男子的臉之後，田松茂處在震驚之中，根本就沒聽溫惠在說什麽。
“田小郎君？田小郎君？”溫惠叫了幾聲才把田松茂叫回了神，不管田松茂直楞楞盯著梁品的樣子，繼續問：“今日天氣不錯，田小郎君也是來游湖的嗎？”
“對對，我跟朋友一起來游湖。”田松茂的目光一直在溫惠和她身後之人身上打轉，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這個人長得也太像梁品了，可他聽說梁品已經被打入大牢，最近甚至還聽聞已經死了。“這位是……”
“這位是雲行雲郎君。”溫惠給田松茂介紹著。
“雲行？”田松茂隱隱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是在哪裏聽說過，可卻一時想不起來了。“我怎麽沒聽說過這位雲郎君？他是你朋友？”
“他是……他是……”
溫惠沒有帶梁品出去過，家裏的人清楚狀況她自然不必解釋，手底下的人只需告訴他們梁品姓甚名誰，那些人也不敢問她打聽他們之間的關系。田松茂這麽一問，溫惠倒不知道該怎麽介紹梁品了。說是朋友似乎也不太合適，畢竟他們已經在準備婚事了，更重要的一點是她解釋不清楚梁品的身份，他從哪裏來？做的什麽營生？這些說辭她都還沒給梁品想好。
“我是溫姑娘的未婚夫婿。”梁品替溫惠開口了。
“未婚夫婿？！”田松茂聲音拔高了好幾個度，眼睛瞪得比核桃還大，他略過梁品，直接問溫惠：“你哪裏來的未婚夫婿？”
“就……就這麽來的啊，這不就在你眼前嗎？”溫惠沒有否認。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田松茂仍然不敢相信。
“溫姑娘的婚事沒有必要提前跟田小郎君知會吧。”梁品有些不滿田松茂的態度，他們之間的事，跟一個外人有什麽關系。
田松茂看著這個跟梁品長得很是相似的人十分鬧心，並不想理會他，直接問溫惠：“他是哪裏人？你們怎麽認識的？怎麽我沒有聽見一點動靜？”
田松茂覺得十分不應該，溫惠這個吳州城遠近聞名的“鐵金剛”要成親了，城裏不得傳得沸沸揚揚的，那男的長什麽樣、家裏幾口人可不得給扒得一清二楚，畢竟誰都想知道哪個男的頭這麽硬，敢娶了溫惠。
“就最近幾天，你沒聽見動靜很正常。”溫惠敷衍地答著。
正常？這才不正常！更何況這個人與梁品長得也太像了。“溫惠你過來一下我有些話想問你。”田松茂想避開她身旁的這個男子，單獨問問溫惠。
“田小郎君有什麽話就在這裏問吧，我跟阿惠沒什麽秘密可言的。”一個男人當著他的面要拉溫惠單獨聊，梁品怎麽可能放溫惠走。
阿惠！叫得真是親熱，田松茂跟溫惠打小就認識了，他還沒叫過她阿惠呢。“生意上的事情，你不懂。”
田松茂伸手就要扯溫惠的衣袖，卻被梁品伸手擋住了。
“我和阿惠今天是出來游玩的，不談生意。”
“溫惠都還沒開口呢，你有什麽資格替她做主，你說不談生意就不談生意，你誰啊你。”田松茂一聽這蠻橫的回答心裏頗為不快，溫惠是什麽性子他是了解的，沒有事情在她眼裏能大得過生意，轉頭跟溫惠煽風點火說：“他耽誤你做生意呢，這你能忍？”
“我是他未婚夫婿，阿惠今日專門帶我出游的，自然不會談生意，我並沒有替她做主。”梁品伸手把溫惠拉到了自己身旁，遠離了田松茂。
“你話都不讓她說一句，一個沒成親的，有什麽了不起的。”田松茂越說越氣，還專門帶他出游的，膈應誰呢。
這話說完了仍不解氣，依舊想挑撥他倆，對溫惠道：“哎溫惠，你說句話啊，話都讓他一個人說了，這不是你的個性啊，要擱我身上你早就開始罵我了。”
“我和你自然不一樣。”梁品輕描淡寫地補上這麽一句，跟捅人心窩子沒什麽兩樣。
“好了好了，別吵了。”這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鬧得她頭大，於是對梁品說：“我去跟他說兩句，你在這裏等我。”
“你不許去。”梁品把溫惠拽住了，他知道田松茂對溫惠是什麽心思，那年他還是吳州刺史時這個田松茂都敢當著眾人的面為溫惠駁他面子，更別提這時候他什麽也不是了。“有什麽話讓他當著我的面講。”
溫惠剛想勸兩句梁品，就聽田松茂說：“好啊，這是你自己要聽的，本來我是顧及你的面子，不想在你面前提的，可你硬要聽，那我就只能隨你了。”
“溫惠，他跟那個梁品未免長得也太像了，你究竟是怎麽想的，你不能因為梁品被抓了就隨便找一個長得像他的人來成親啊！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不是兒戲！”
梁品此時與兩年前相比瘦了不少，而且田松茂也根本想不到一個被關進京城大牢裏的人會出現在溫惠身邊。
田松茂說得那叫一個語重心長，他這個樣子，溫惠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應答才好。
田松茂見溫惠不言語，以為是說出了她的心事，轉頭對梁品說：“看見了嗎？她能看上你完全是因為你的皮囊。知道梁品嗎，不知道可以去打聽打聽，前吳州刺史，你不過是那個人的替身而已，別以為你有什麽了不起的。”
梁品想了想，緩緩道了一句：“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田松茂覺得不可思議，沒有男人會不在乎自己的枕邊人心裏裝的是別人，以為梁品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繼續道：“她喜歡的另有其人，不是你。”
“田松茂你別說了，我喜歡誰，不喜歡誰，跟你有什麽關系。你若要說的是這個，我可就走了。”溫惠拉上梁品就想走，卻發現拉不動，梁品似乎跟田松茂說上癮了。
“我知道，我不在乎。她心裏的人是誰不重要，她身邊的人是我就夠了。”梁品聊著聊著發現逗田松茂挺好玩兒的，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瘋子！”田松茂被氣笑了，覺得這個人不正常。“你肯定不是吳州人，你哪兒來的啊？”
“我是溫姑娘買來的。”
“買來的？！”田松茂短短的一刻鐘裏第二次被震驚了，是他想的那個被買來的麽。“從哪裏買來的？”
“從揚州小館裏買來的。”
不僅是田松茂，溫惠也吃了一驚，梁品他真是什麽都敢編呀。
“小……小……小館裏買來的！溫惠，你居然去那種地方，你爹不管你嗎？”
田松茂有些語無倫次了，溫惠是膽子大，可她從前也不會胡來啊，她怎麽會跑去揚州逛小館，還買了個小倌回家呢？
“既然雲行說出來了，告訴你也無妨，省得你一直纏著我問。你知道的，我爹管不了我。”既然梁品都把這話說出口了，溫惠也就順水推舟，堵了田松茂的嘴。
“溫惠，你一定是因為梁品的事失了神志了，他就有那麽好麽，讓你一直都不能放下，他可是罪人啊！”田松茂理解不了。
“田松茂，這事與你無關。”溫惠淡淡地說。
“是與我無關，可是咱們好歹還是認識了這麽多年，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往火坑裏跳。這個人他可是那個……那個啊，你玩兒玩兒也就算了，你竟然還要跟他成親？”田松茂忿忿不平，他比不上梁品也就算了，他竟然還比不了一個小倌兒。
“對，我就是要跟他成親。我得不到梁品，找一個像他的人留在身邊有什麽不好，恰好雲行也不在乎，豈不是兩全其美。好了，我還要帶雲行去溫家別苑呢，告辭了，到時候請你喝喜酒。”
這個時候溫惠再去拉梁品，梁品順從地跟著溫惠走了，只留田松茂一個人在原地，平覆著他自己被沖擊的內心。
走遠之後，梁品沒忍住笑了出來。
溫惠無奈道：“以後別再作弄田松茂了，當時若不是他賣給了我糧食，溫家拿不出那麽多供你關城門後解決百姓的吃食。”
梁品收了笑意，答應下了溫惠。
“好吧，我就看在那件事的份上不跟他計較那麽多了。不過我也不是專門作弄他的，我的來歷總要有個說法吧，我之前給“雲行”編的身份經不起推敲，以後再有人問起來你就像方才那樣說。恰好小倌兒的身世不好查，只需要去揚州那邊買通幾個人就行了。”
“你當真嗎？”
“自然。”
溫惠無言了半晌，道：“可是這樣會不會對你的名聲不太好。”
“我一個偷生的人，要那名聲做什麽。只是……”
“只是什麽？”溫惠問。
“宋先生恐怕不會樂意。”
溫惠一想到宋秉書知道了之後，臉肯定會跟鍋底一樣黑，忍不住掩面輕笑了起來，道：“他肯定會訓咱們倆，到時候你也跑不掉。”
“到時候再說，今天想去夕霞山上逛逛。”
“好啊，今兒個天氣夠好，從高處看象湖一定漂亮。”
兩個年輕人手牽著手，有說有笑地漸漸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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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溫姑娘買來的。”◎
“熟悉嗎？”
溫惠攜梁品出游, 本來想帶著他直接去別苑，可路上經過一片極美的湖光山色時，溫惠叫停了馬車, 帶著梁品走了下來。
“我記得這裏, 但卻算不上熟悉，那個時候的景色與如今大相徑庭。”
秋高氣爽，碧水映著藍天，上下都十分清透, 湖邊錯落著幾株火紅的楓樹, 彰顯著此時的季節。湖邊水草豐茂，因入了秋，開始微微有些泛黃，但卻與那一年來象湖時枯黃的水草不一樣, 那時的水草被烈日抽幹了全部的生氣。
梁品牽著溫惠，慢慢向湖邊走去，走到幾顆大柳樹時停了下來, 伸手撫娑著樹幹上利刃留下的痕跡。“當時我們就是在這裏遇襲的。”
“對, 你看, 上面還有些箭頭留著樹幹上，估計是嵌進去太深拔不出來，有人只把箭身給削去了。”溫惠給梁品指著她的發現。“回過頭來看那時候真是兇險。”
再次故地重游，兩年之後那些打鬥的痕跡仍在, 想來好像是在夢裏發生的一樣，若這些留在樹上的痕跡留在了他們身上，那真的就是沒命了。
“如今再回想, 就像是在夢裏發生的一樣。”梁品不由得感嘆, 恰好道出了溫惠心裏所想。“那個時候我怎麽都想不到, 有一天能跟你一起再次回到這裏。”
“我也想不到，命運可真是奇妙啊。”溫惠將頭輕輕地靠在梁品胳膊上，朝著夕霞山遠眺。“我還記得那年這幾顆樹離水邊上有著挺遠的距離，我走了好久來著，沒想到它們就生在水邊上。”
溫惠和梁品所站的地方離湖岸只有幾步之遙，柳樹的柳條甚至能拂過水面上。
“是啊，那個時候象湖縮得只有不大一點了，露出來的湖床裂得像龜背一樣，風一吹，沙子都卷起老高……”梁品正回憶著往事，察覺到緊挨著他的溫惠站直了，躺在他手心裏的手也抽了出去，便將話頭停了下來，側頭一看才發現有人來了。
“溫惠？真的是你。”
吳州許多富戶顯貴在象湖跟夕霞山附近都修了別苑，天氣好時，游湖的人也甚多，湖上甚至有船上酒家。田松茂今日恰好跟著友人一道賞秋游湖，有人跟他說看到溫惠與一個男子在湖邊卿卿我我，田松茂一開始還不信，非要自己去看，一看發現竟然是真的。
“田小郎君來游湖嗎？”
田松茂是識得梁品的，溫惠想把梁品擋在身後，可奈何梁品生得高大，她根本就擋不住。
看到溫惠身旁男子的臉之後，田松茂處在震驚之中，根本就沒聽溫惠在說什麽。
“田小郎君？田小郎君？”溫惠叫了幾聲才把田松茂叫回了神，不管田松茂直楞楞盯著梁品的樣子，繼續問：“今日天氣不錯，田小郎君也是來游湖的嗎？”
“對對，我跟朋友一起來游湖。”田松茂的目光一直在溫惠和她身後之人身上打轉，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這個人長得也太像梁品了，可他聽說梁品已經被打入大牢，最近甚至還聽聞已經死了。“這位是……”
“這位是雲行雲郎君。”溫惠給田松茂介紹著。
“雲行？”田松茂隱隱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是在哪裏聽說過，可卻一時想不起來了。“我怎麽沒聽說過這位雲郎君？他是你朋友？”
“他是……他是……”
溫惠沒有帶梁品出去過，家裏的人清楚狀況她自然不必解釋，手底下的人只需告訴他們梁品姓甚名誰，那些人也不敢問她打聽他們之間的關系。田松茂這麽一問，溫惠倒不知道該怎麽介紹梁品了。說是朋友似乎也不太合適，畢竟他們已經在準備婚事了，更重要的一點是她解釋不清楚梁品的身份，他從哪裏來？做的什麽營生？這些說辭她都還沒給梁品想好。
“我是溫姑娘的未婚夫婿。”梁品替溫惠開口了。
“未婚夫婿？！”田松茂聲音拔高了好幾個度，眼睛瞪得比核桃還大，他略過梁品，直接問溫惠：“你哪裏來的未婚夫婿？”
“就……就這麽來的啊，這不就在你眼前嗎？”溫惠沒有否認。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田松茂仍然不敢相信。
“溫姑娘的婚事沒有必要提前跟田小郎君知會吧。”梁品有些不滿田松茂的態度，他們之間的事，跟一個外人有什麽關系。
田松茂看著這個跟梁品長得很是相似的人十分鬧心，並不想理會他，直接問溫惠：“他是哪裏人？你們怎麽認識的？怎麽我沒有聽見一點動靜？”
田松茂覺得十分不應該，溫惠這個吳州城遠近聞名的“鐵金剛”要成親了，城裏不得傳得沸沸揚揚的，那男的長什麽樣、家裏幾口人可不得給扒得一清二楚，畢竟誰都想知道哪個男的頭這麽硬，敢娶了溫惠。
“就最近幾天，你沒聽見動靜很正常。”溫惠敷衍地答著。
正常？這才不正常！更何況這個人與梁品長得也太像了。“溫惠你過來一下我有些話想問你。”田松茂想避開她身旁的這個男子，單獨問問溫惠。
“田小郎君有什麽話就在這裏問吧，我跟阿惠沒什麽秘密可言的。”一個男人當著他的面要拉溫惠單獨聊，梁品怎麽可能放溫惠走。
阿惠！叫得真是親熱，田松茂跟溫惠打小就認識了，他還沒叫過她阿惠呢。“生意上的事情，你不懂。”
田松茂伸手就要扯溫惠的衣袖，卻被梁品伸手擋住了。
“我和阿惠今天是出來游玩的，不談生意。”
“溫惠都還沒開口呢，你有什麽資格替她做主，你說不談生意就不談生意，你誰啊你。”田松茂一聽這蠻橫的回答心裏頗為不快，溫惠是什麽性子他是了解的，沒有事情在她眼裏能大得過生意，轉頭跟溫惠煽風點火說：“他耽誤你做生意呢，這你能忍？”
“我是他未婚夫婿，阿惠今日專門帶我出游的，自然不會談生意，我並沒有替她做主。”梁品伸手把溫惠拉到了自己身旁，遠離了田松茂。
“你話都不讓她說一句，一個沒成親的，有什麽了不起的。”田松茂越說越氣，還專門帶他出游的，膈應誰呢。
這話說完了仍不解氣，依舊想挑撥他倆，對溫惠道：“哎溫惠，你說句話啊，話都讓他一個人說了，這不是你的個性啊，要擱我身上你早就開始罵我了。”
“我和你自然不一樣。”梁品輕描淡寫地補上這麽一句，跟捅人心窩子沒什麽兩樣。
“好了好了，別吵了。”這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鬧得她頭大，於是對梁品說：“我去跟他說兩句，你在這裏等我。”
“你不許去。”梁品把溫惠拽住了，他知道田松茂對溫惠是什麽心思，那年他還是吳州刺史時這個田松茂都敢當著眾人的面為溫惠駁他面子，更別提這時候他什麽也不是了。“有什麽話讓他當著我的面講。”
溫惠剛想勸兩句梁品，就聽田松茂說：“好啊，這是你自己要聽的，本來我是顧及你的面子，不想在你面前提的，可你硬要聽，那我就只能隨你了。”
“溫惠，他跟那個梁品未免長得也太像了，你究竟是怎麽想的，你不能因為梁品被抓了就隨便找一個長得像他的人來成親啊！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不是兒戲！”
梁品此時與兩年前相比瘦了不少，而且田松茂也根本想不到一個被關進京城大牢裏的人會出現在溫惠身邊。
田松茂說得那叫一個語重心長，他這個樣子，溫惠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應答才好。
田松茂見溫惠不言語，以為是說出了她的心事，轉頭對梁品說：“看見了嗎？她能看上你完全是因為你的皮囊。知道梁品嗎，不知道可以去打聽打聽，前吳州刺史，你不過是那個人的替身而已，別以為你有什麽了不起的。”
梁品想了想，緩緩道了一句：“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田松茂覺得不可思議，沒有男人會不在乎自己的枕邊人心裏裝的是別人，以為梁品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繼續道：“她喜歡的另有其人，不是你。”
“田松茂你別說了，我喜歡誰，不喜歡誰，跟你有什麽關系。你若要說的是這個，我可就走了。”溫惠拉上梁品就想走，卻發現拉不動，梁品似乎跟田松茂說上癮了。
“我知道，我不在乎。她心裏的人是誰不重要，她身邊的人是我就夠了。”梁品聊著聊著發現逗田松茂挺好玩兒的，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瘋子！”田松茂被氣笑了，覺得這個人不正常。“你肯定不是吳州人，你哪兒來的啊？”
“我是溫姑娘買來的。”
“買來的？！”田松茂短短的一刻鐘裏第二次被震驚了，是他想的那個被買來的麽。“從哪裏買來的？”
“從揚州小館裏買來的。”
不僅是田松茂，溫惠也吃了一驚，梁品他真是什麽都敢編呀。
“小……小……小館裏買來的！溫惠，你居然去那種地方，你爹不管你嗎？”
田松茂有些語無倫次了，溫惠是膽子大，可她從前也不會胡來啊，她怎麽會跑去揚州逛小館，還買了個小倌回家呢？
“既然雲行說出來了，告訴你也無妨，省得你一直纏著我問。你知道的，我爹管不了我。”既然梁品都把這話說出口了，溫惠也就順水推舟，堵了田松茂的嘴。
“溫惠，你一定是因為梁品的事失了神志了，他就有那麽好麽，讓你一直都不能放下，他可是罪人啊！”田松茂理解不了。
“田松茂，這事與你無關。”溫惠淡淡地說。
“是與我無關，可是咱們好歹還是認識了這麽多年，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往火坑裏跳。這個人他可是那個……那個啊，你玩兒玩兒也就算了，你竟然還要跟他成親？”田松茂忿忿不平，他比不上梁品也就算了，他竟然還比不了一個小倌兒。
“對，我就是要跟他成親。我得不到梁品，找一個像他的人留在身邊有什麽不好，恰好雲行也不在乎，豈不是兩全其美。好了，我還要帶雲行去溫家別苑呢，告辭了，到時候請你喝喜酒。”
這個時候溫惠再去拉梁品，梁品順從地跟著溫惠走了，只留田松茂一個人在原地，平覆著他自己被沖擊的內心。
走遠之後，梁品沒忍住笑了出來。
溫惠無奈道：“以後別再作弄田松茂了，當時若不是他賣給了我糧食，溫家拿不出那麽多供你關城門後解決百姓的吃食。”
梁品收了笑意，答應下了溫惠。
“好吧，我就看在那件事的份上不跟他計較那麽多了。不過我也不是專門作弄他的，我的來歷總要有個說法吧，我之前給“雲行”編的身份經不起推敲，以後再有人問起來你就像方才那樣說。恰好小倌兒的身世不好查，只需要去揚州那邊買通幾個人就行了。”
“你當真嗎？”
“自然。”
溫惠無言了半晌，道：“可是這樣會不會對你的名聲不太好。”
“我一個偷生的人，要那名聲做什麽。只是……”
“只是什麽？”溫惠問。
“宋先生恐怕不會樂意。”
溫惠一想到宋秉書知道了之後，臉肯定會跟鍋底一樣黑，忍不住掩面輕笑了起來，道：“他肯定會訓咱們倆，到時候你也跑不掉。”
“到時候再說，今天想去夕霞山上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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